为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添砖加瓦——浅谈“漾濞作家丛书”
对漾濞的关注,由那皮薄肉厚、醇香味美的漾濞核桃到多了一份牵挂,是从2015年8月省委、省政府召开动员大会,确定由省民族宗教委负责挂联大理白族自治州漾濞彝族自治县开始的。从那时至今,省民族宗教委派出的驻村工作队就不曾间断过,仅云南民族出版社就已先后选派了6名各方面素质过硬的同志到漾濞开展驻村帮扶工作。近10年来,队员们从产业谋划发展到改善基础设施,从扶持发展文化项目到参加抗震救灾、抗击新冠疫情考验,从打赢脱贫攻坚战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他们始终同漾濞人民一起全力拼搏、守望相助,为推进漾濞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为支持漾濞新时代文学创作,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2022年,在省民族宗教委的大力关心支持下,筹备多年的“漾濞作家丛书”被列入省民族宗教委年度文化项目,之后由云南民族出版社编辑出版,这是省民族宗教委与漾濞双方共建共联成果的一个缩影。我有幸成为这套丛书的责任编辑,对漾濞的感情和认识也进一步加深。
“漾濞作家丛书”坚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以繁荣社会主义文化事业为出发点和落脚点,6位域内作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理念,扎根漾濞潜心创作,选取小说、散文、诗歌等体裁,结合自身的观察、体悟创作了6部文学作品,其中长篇小说2部,散文3部,诗歌1部。分别为姚静的长篇小说《黑手姑娘》、蒙正和的长篇小说《蝴蝶谷之恋》,江静龙的散文集《世界,如我所见》、杨木华的散文集《苍山草木记》、杨晓洁的散文集《小城故事》,常建世的诗集《汉语的表情——常建世诗歌自选集》。内容对焦经济社会发展、厚重的历史文化、浓郁的民族地域特色、良好的生态文明和普通人的家国情怀,最终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可亲可爱可敬的漾濞。丛书的出版发行进一步塑造和丰满了“漾濞作家群”的有形主体,深化了漾濞作为省级历史文化名城的深厚文化底蕴,有效推动了漾濞文化和文艺事业的整体发展,有力促进了漾濞的对外宣传,更好地提升了文化漾濞的良好形象。
以一个彝族小山村为创作背景的长篇小说《黑手姑娘》,最初那个贫困、落后、愚昧、闭塞的山乡依旧清晰,随之而来的是深受贫苦折磨的面孔:有为逃离贫困而撇下自己亲生女儿(吉祥)的杨艳秀、生重病只能独自痛苦呻吟的菊花婶、遭遇变故后一蹶不振的老五叔,还有因为采剥核桃手指被青皮汁液染得黢黑而被大学同学称呼“黑手姑娘”的吉祥……他们是小说里的人物,更是无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民们的真实写照。
穷则思变。为了年幼的女儿、为了撑起这个家,吉祥的阿爸吉建林在妻子杨艳秀“消失”后,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心理压力,独自一人到山林里搭起窝棚种植核桃树。横下一条心的他,每天雷打不动地种植、培育核桃树苗,小树苗逐渐成活、成长、成林。一家人终于还清了为奶奶治病留下的所有欠款,生活也有了起色。不仅吉家的生活大变样,吉建林还带领村民一同开发、深耕核桃产业。大学毕业的吉祥也从上海回到了家乡史克密村寨,在上海援滇干部的有力支持下,吉家父女同扎根乡村的有志青年们立足村寨实际,进一步带动村民共谋致富路,发展了特色乡村旅游、光伏电站等新产业,有效提升了村民的幸福感、获得感。
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作为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20年度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的《黑手姑娘》是漾濞人民艰苦奋斗、自立自强摆脱贫困的现实勾勒,是沪滇“山海情”的艺术呈现,更是彝乡大地旧貌换新颜的生动写实。
以真实历史事件为原型创作的长篇历史小说《蝴蝶谷之恋》,初稿完成于2015年的秋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以表达中国人民对以莫尼中尉为代表的英勇无私的飞虎队员的崇高敬意。1941年,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飞虎队)成立后,年轻的莫尼告别家人,来到中国驾驶“大鲨鱼”开辟“驼峰航线”。在一次惨烈的空战中,面对丧心病狂的日本侵略者,莫尼中尉奋起反击。在歼灭对方两架敌机后自己驾驶的战机也不幸中弹,准备跳伞求生的莫尼在低头俯瞰的刹那犹豫了:下方就是一片城池,此时跳下去自己虽能生还但极有可能伤及无辜……为了保护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莫尼中尉毅然将飞机驶出城外。然而,错过了跳伞时机的莫尼身受重伤,虽经当地军民全力救治也无法挽回年轻的生命。最终,莫尼中尉永远地长眠于他所护卫的这片热土,年仅22岁。
为了弥合人们心中的伤口,小说一开始就暗示读者“我跳向地狱,却落在了天堂”。作品里“莫尼尔”是“莫尼”的化身,他被老中医及善良的人们冒死救治、保护,与中国军民并肩作战,之后重返飞虎队,甚至多年后他的孙辈专程到中国探访老中医后人。小说中,牺牲的是老中医的女儿(咪依鲁)的未婚夫、一名抗日军人田喜,莫尼尔虽历经磨难但始终能化险为夷……
如今,莫尼中尉纪念标所在地,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民众前去瞻仰、凭吊。心怀感恩的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危难时刻那些义无反顾帮助过我们的国际友人。
书写“遇到的生命姿态”,是作者创作《世界,如我所见》的初衷。作品开篇“苦难·幸福书”首先展现的是:旁观者视角下,现实的脱贫攻坚奋战过程中,形态各异的生命姿态。
中国的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成为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奇迹”的背后,是中国共产党坚持人民至上的发展理念,是“精准扶贫”理念的深入贯彻落实,是无数党员干部舍小家为大家、始终同困难群众并肩战斗的默默付出。
得益于记者的身份,作者参与、见证了漾濞的众多大事,脱贫攻坚就是这头等大事。作品重点记录了生活困难的特殊群众和一心只为帮助困难群众的党员干部,在奋力摆脱“贫困”这一世界顽疾面前的决心和行动。他们是以铁了心要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的老党员、“点苍铁汉”任国富和手握34枚金牌、身残志坚的美翕村驻村工作队长、第一书记李春梅为代表的领头羊,有勇有谋的他们扎根乡村、扎根人民,只为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有很多投身漾濞脱贫攻坚第一线的党员干部、驻村工作队员,他们以“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使命和担当,一张蓝图绘到底,一茬接着一茬干,决心帮助困难群众彻底摆脱贫困。在党和国家的关心支持下,依托政策的保障,党员干部一对一、手把手地帮助困难群众重拾希望和信心,克服自身困难,迈出了自立自强的第一步、第二步……挣脱贫困枷锁的他们正一步一步朝着幸福的方向前进。
都说《苍山草木记》的作者“痴”苍山,连续十多年,只为奔赴一树的花开;马缨花、映山红、杜鹃,尽收眼底才好;“小仙女”黄花独蒜兰、龙女花、硕距头蕊兰、黄花岩梅,可遇而不可求。有惊喜、有满足,有失落、有遗憾,这是探访的心情,也是生命的体验。一方面,积极分享苍山的美。探访归来,作者大都会在个人的微信公众号“疯华岁月”中有所记录,图文并茂,甚至还有视频。另一方面,保守好苍山生灵的“秘密”,名花稀草的生长位置只能深埋心底。心有所敬,敬畏苍山、敬畏生命;口有所守,守护秘密、守护家园。
从初春到盛夏,从深秋到隆冬,四季轮回,时光荏苒,一个人工作之外就找寻一切时间和机会探访苍山,除了发自内心的热爱,没点“痴”恐怕也很难办到。没有看到滮水岩的报春,不算春天;盛夏,要与水晶兰邂逅才算完美;从象牙参开始的秋,要延续到蓝色的苍山蔓龙胆;隆冬,是与雪花的相约。到苍山追花、观瀑、入林,或独自一人,或有妻子相伴,或与好友相约,时机一到,小精灵们都知道这位“老朋友”会如约而至。
从孩提到知天命,从索取到回馈,人在成长,苍山也不断得到治理和修复。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如今的苍山生物多样性更加立体丰富,生态文明建设取得显著成果,这个绿美家园值得所有人的用心守护。
反映作者近四十载心路历程的散文集《小城故事》,是乡情、亲情、家国情的浓缩,也是漾濞衣、食、住、行烟火气的生动描摹。“衣”在漾濞,是彝族、苗族、傈僳族等同胞身上穿的自己手工缝制的特色民族服装,脚上踩的绣花鞋,以及各种传家的绣品;“食”在漾濞,最离不开的小吃要数漾濞卷粉,最期盼的是春天的各种时令野菜,最隆重繁复的是品尝核桃茶;“住”在漾濞,从对一间小屋的爱开始,到清晨被林间的鸟叫声吵醒、被小小蜗居对面的鱼塘吸引,尽是满足与幸福;“行”在漾濞,走进老街的青石板,踏过左摇右摆的云龙铁索桥,远去的是西南丝绸之路上的马锅头和马帮……
小城的生活,平淡而闲适。年幼时有父亲的谆谆教诲、百岁奶奶的深明大义,成长中有狗狗的温情陪伴、母亲缝制的蓝布书包,有年少的青春悸动和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有供销社的淡淡记忆,有各民族间友好相交的点滴……最让人留恋的还是小城浓浓的人情味,虽然偶尔会让人觉得没有“隐私”,但更多的还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信任与关怀。在小城里努力工作,认真生活,没有焦虑恐慌,只有舒适安稳、恬淡知足,这源于对岁月的从容与感恩。
无论是感恩苦难,还是叙说家常,作品字里行间总是真情涌动,向你娓娓道来她的过往。小城漾濞,让人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诗歌是语言的凝练,是情感的宣泄,也是生活的记录。《汉语的表情——常建世诗歌自选集》收录了作者一百二十多首自选诗歌,深情表达诗人对村庄、对漾濞、对家园的热爱与关注。
在“我的云南”,漾濞、核桃是当仁不让的主角。漾濞,要从苍山崖画开始读,之后再读石门关、博南古道、滇缅公路,最后是核桃。诗人眼里,乡愁是枚核桃,好诗也是枚核桃。“说完漾濞,谈完核桃”,欢迎来到彝族人家。永不熄灭的火塘前,小罐茶、苦荞酒已在等候远方的贵客。举杯畅饮时,弦乐响起,跟着热情好客的彝族同胞一起打歌,“跺脚、转身、拍掌”诗人已经把诀窍告诉你。出生在车达坡的诗人是自信的,自信懂得石门关的水、知道漾濞江的事,还有那雪山河、下关风,以及分不清让人“饿了”还是“饱了”的南涧跳菜。
诗人是深邃的,小到具象的一根稻草、香烟,大到抽象的年、出生地都有自己的观察与思考,更是发出了“过日子是在过孩子”的感慨;诗人是天真烂漫的,会“与一朵花对视”写下自己诗意的想象与表达,会“满怀激情”地诵读,却被妻子提醒:“我们的孩子吃诗歌是长不大的”;诗人是温柔多情的,毫不吝惜对父母、妻子、女儿的爱的表达。诗人自认是个“盘词种字的人”,至今也没有学会父亲教导的“简单地活着”。
作品直白质朴的语气里掩藏不住对故土家园的赞美,看似漫不经心的文字里藏着诗人的巧思与推敲,既追求诗与远方,也爱着平凡生活。
透过“漾濞作家丛书”,我们看到了一个历史文化厚重、地域特色鲜明、民族风情交织、人民安居乐业、社会欣欣向荣的漾濞。被列为云南省少数民族优秀文化传承保护工程的“漾濞作家丛书”的出版,是漾濞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的一个实践。
(责任编辑 刘笑)